Allegro non tanto

久到以為我已經忘了，結果又在一個非常不起眼的角落發現。


第一次用這樣的視角看過往，有點心酸，也有一點莞爾。

心酸是因為，那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件辛苦的時光，不只有我一個人；只是再怎麼辛苦的時光總是會過去，就像開整夜的狂噴血的刀再怎麼難熬也總會天亮。

莞爾是因為，用這樣的方式寫出來之後，心酸好像也不再心酸了。


故事的後續呢。

下沉之後，到了另一個新的島，和原來習慣的大陸很不一樣，雖然很難適應很不習慣，但是回不去原來的地方了，只能學著生存下來。那似乎不只是瑞士不瑞士的問題，只是一種被逼著好起來的過程，但是當時無法在那樣短的時間裡完全復原，而對自己覺得沮喪。

一開始覺得很孤單，不過，也是真心地覺得當時的旅伴是心裡很喜歡的，心裡還是會因為整個過程而覺得受傷，不過，傷口總是會復原的，也總是需要時間復原的。從一開始的時候很怕沉下去，到後來就乾脆沉下去的吧，總是會好起來的。

習慣了島上的生活之後，發現了新的問題，經過了一段艱難的時光之後，問題無解。於是，又從這個島離開，開始了一段一個人在海上飄流的日子。來來去去在不同的島嶼遇到了一些旅者，交會之間也有一些短暫的快樂時光，不過，似乎這些都不是最後足以停留的地方。

在海上旅行了一段時間之後，最後是遇到了另一塊新大陸，覺得自己一個人安定下來也挺好的，就決定上岸定居了。這時候離原來習慣的大陸已經很遠了，偶爾想過回去看看，不過幾次訂不到機票之後也就罷了。訂不到機票的前幾次還偶爾會失落一陣子，幾次之後也就看開了，就是一種緣份吧，緣份盡了之後也就是這樣了。

自己在海邊住了一陣子之後，大概是生命中第一次這麼坦然地享受自己一個人的生活，這段時間當中，也偶爾會遇到一些路過的旅客，不過，也就只是過客，你知道的，見過幾次面就不會再出現在生命中的那種。

後來，很最近的後來，有一個從山裡來的旅行者來海邊玩，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，難得有一種「覺得或許可以試著分享生活唷」的那種微妙感。於是，兩個人在山和海中間找了一個城市，一起生活著，不知道會不會這樣一直陪伴下去，不過目前來說就是這樣安穩地生活著。這個城市離舊大陸更遠了，遠到幾乎不再聯絡也不再有消息。

有些舊傷是遇到山裡的人之後才慢慢地癒合的，不過，總之，現在海邊的人像是個在新大陸長大的新生命似的，已經沒有舊大陸的習氣了。

從舊大陸沉下去的枝葉，已經在新大陸的另一面生了根，舊大陸已經不是原來的故鄉，物換星移，也已經都不再重要了。當然，偶爾還是會遇見從舊大陸來的人，只是，不論是說書人還是鄉民，都像陌生人一樣模糊不清了。


然後，我知道，那一段曾經覺得很難熬整夜狂噴血的時光，已經過去了，通通過去了。天亮了。